呵哒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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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长安行(上) 沈静姝因着那对思不归身份猜测的念头,终于是半宿未眠。 其实她不是没有好奇过思不归半边面具之下的真容,只是思不归告诉她,时候未到。 以前她抗拒思不归,对她的真容自是半点不关心,后来交出了心意,思不归又不许她看。 原先沈静姝猜测可能是思不归的右半脸有过什么伤痕,女子总归在意容貌,因此才以半张玉面示人。 沈静姝不是那等随意冒犯他人的无教之女,何况她也真的怕思不归的另半张脸有什么可怖的伤痕,到时伤了她的自尊心。 如今想来,若真如自己所猜测,那——那半边面具便不是为了掩盖什么伤痕,而是额角红色的胎记。 安定公主天生异相,肖武皇后一般凤额龙睛,右半额角更带了一小块拇指盖大小,状若鸣啸九天的凤凰胎记。 生而不凡,不愧为李氏皇脉之女,这也是高宗尤为喜爱这个嫡长女的原因之一。 可若真的是李……衿儿,她又怎会那般? 思不归是那样的炙热如火,对情爱的表达可谓炽烈,而沈静姝印象里的李衿,是心思深沉,略带一点阴郁的皇女。 一人似烈日阳光,一人如深源寒冰,明明大相径庭,怎可能是一人? 而且之前,李衿和自己……已经是断了的。 作为公主的幼时伴读,即便后来沈均被贬离长安,沈静姝也与李衿保持了隐秘的联系。 两人时常书信往来,探讨读过的诗书,偶尔也会隐晦地评论一些时事。 李衿不擅诗而擅文,洋洋洒洒一篇评论,字字珠玑又格局高广,让深闺里的沈静姝多有钦佩,赞赏不已。 而就是在如此往来里,沈静姝逐渐对一个同为女子的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妄念。 但这种往来,随着她们年龄的增长而变得稀少,最后干脆断了。 沈静姝出嫁前借着游学的名义去了一趟洛阳,私心里是想再见李衿一面,但结局是,她被冷冰冰地拒之门外。 她的心思终究过于离经叛道,况且与司马家有了姻亲,失望至极的沈静姝只得原路返回,谁知快到郓城时遭了劫匪。 又被思不归救下,再然后…… 沈静姝的脸颊突然有些发热,她连忙拍了拍,警告自己回到正轨。 不管怎么说,她竟到了现在才察觉思不归身上的种种巧合。 暗自后悔自己的迟钝,沈静姝同时也想到:如果思不归真的是李衿,那么司马家的事情会不会跟她有关? 正自想着,突然有人敲门。 “娘子,云家的六娘来了,可要请进来?” 近日,沈家父子调任长安的诏书已下,很快传遍了郓城,凡是有些家底的,不论从前与沈家交情如何,此番都想来沾点儿光。 或是想把自家犬子介绍给沈均做学生,或是希望把女儿说亲给沈二郎。 就连沈静姝也不放过,郓城也不知何时盛传:新婚那日乃是司马祟欲行禽兽之事,蹂躏美娘子一如他对那些歌妓,幸而有天女下凡将沈娘子就走,如今又完璧归赵。 对这样一个传奇的故事,搁别家许是被当做无稽之谈,但像沈家这样即将鸡犬升天的世家,故事就变成千真万确了。 媒婆们几乎要踩烂门槛,一为沈二郎,二自是为了沈静姝。 只有沈静姝自己知道,她是不是“完璧”。 总之,最近都有无数的访客,云家六娘子还算是跟沈静姝有些旧交的。 吩咐婢女去准备些果点茶水,沈静姝便到庭院里迎接云六娘。 一窈窕妇人远远被小仆引着进来,腰肢款摆如蛇,极是风骚。 高鼻小嘴,容貌颇有些胡人的感觉,自就是那混血的云六娘。 沈静姝却微微蹙了蹙眉。 这嫁作人妇的,变化如此大么? 云六娘与沈静姝不同,刚刚及笄没多久便被夫家一顶花轿抬了回去,如今据说已是三个孩儿的母亲了。 沈静姝的印象里,云六娘虽带着胡人的血统,但家里管束也甚严,因此一直是个规矩而容易害羞的女子。 怎的如今,这一行一步,妖媚如斯? “沈妹妹,”云六娘近前来,亲热拉了沈静姝的手,“可叫姐姐好想念呢。” 约是孕过子嗣,她的身子较沈静姝这样不胖不瘦的,更显丰盈,一双手软软有肉。 记忆里有些害羞的云六娘突然如此开放热情,倒叫沈静姝十分不习惯。 女人的脂粉气袭面而来,云六娘身上用的熏香很是浓烈,与沈静姝习惯用的淡香十分不同,她便稍稍有点不适应。 思不归身上也只有清淡的香气,沈静姝一分神又想到她,心绪不禁浮动。 不动声色拂开云六娘的一双软腻腻的手,沈静姝退后半步,礼貌地行了见客礼。 “哎呀……”云六娘忙也回她一礼,又半是玩笑地嗔道:“妹妹怎的还如此见外?” 沈静姝淡淡一笑,尽显大家闺秀的仪态。 “姐姐怎地得空来我这里了?” 沈家得势,巴结的人自然络绎不绝,许多家中有娘子的,也都带来欲结交沈静姝,但那多数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存的心思也是想借由沈家,看看能不能攀上一门好亲事。 像云六娘这样“泼出去的水”,又是他人之妇,论说没什么来巴结的必要,真要出面也该是夫家。 云六娘也是心思灵窍之人,岂能不明白其中道理,无事献殷勤。 “妹妹,可能让我入屋再细说?” 言语甚是郑重,沈静姝立刻明白有事,忙让服侍的人先下去,然后自己带着云六娘进屋谈话。 谁知,云六娘方才入内,立即双膝跪地,交叠手臂前推,行了一个大礼。 “妹妹,还请救我阿姑一命!” (阿姑,唐朝女子对于婆婆的称呼。) 沈静姝被她惊了一跳,旋即赶紧弯腰扶住云六娘,让她起来再说。 “妹妹……” 云六娘竟是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好半天才讲起了事情的原委。 两年前,云六娘嫁入郓城的商贾之家,这户家主姓陈,生意常在苏杭一带往来,经营绸段桑蚕,也贩卖南北通货。 陈家只得一个独子,子承父业常在外奔波,云六娘这貌美的妻子也冷落在家。 好在云六娘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在家做些家务女红也算自得其乐。 陈家阿姑安氏,也是个贤惠大方的娘子,芳龄虽已四十,却依然肤白貌美,风韵犹存,处理内事井井有条,颇有主母之风。 两个女子,各自丈夫不常在家中,安氏与云六娘同病相怜,竟相处得如同姐妹。 可谁想,变故就发生在云六娘第一次生完孩子的时候。 陈家家境殷实,而云六娘又是个好生养的,头胎产下双胞胎后,乳水居然还很丰富。 但这随之带来的问题就是涨乳。 每日喂饱一对幼子,乳汁依然残余许多,涨得云六娘两只乳如同灌满的水囊,疼痛发红,极是难受。 安氏瞧她难受,心疼不已,便想了个法子,替云六娘把那多余的乳汁吸吮出来。 于是,那日在寝房之内…… 云六娘无力地躺在榻上,受着胸口沉甸甸的压迫,痛苦的呻吟。 安氏走入房内,皱着眉头站在门边,纠结地绞紧手指,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云六娘的痛苦的低吟着实让人揪心,安氏犹豫许久,最终上前撩开床帐,脱外袍上榻。 “阿姑?” 云六娘满头大汗,却见安氏解开了自己的衣袍,拉松了肚兜的系带。 一对过于饱胀的乳暴露出来,泛着微红。 云六娘自是大窘,但尚未等她反应过来,安氏已然低下头,用嘴嘬住一侧的乳首。 她用力吸吮红肿的乳首,一股温温的淡黄汁液随即被吸出,流入了嘴中。 “嗯……” 云六娘知晓自己被阿姑吸吮了乳水,更是羞耻,一种背德的感觉让她无比羞愧。 但被吸吮出乳汁的一侧,立刻感到舒服的松弛,完完全全被缓解了胀痛。 身子本也敏感着,云六娘情不自禁就呻吟起来,双腿间竟然透出了湿意。 安氏将她的这侧多余的乳汁吸吮干净,又含住另一侧的乳首,如法炮制。 “啊哈……” 舒爽的松懈感令云六娘叫出声,身体奇怪地升起一股热,她不由夹紧爽腿扭动。 已经被解开的衣服因此更加松垮,直接遮不住年轻丰盈的美丽胴体了。 安氏吸完乳汁,方才抬头缓口气,却猝不及防望见云六娘那腰腹之下的阴处。 耻毛茂盛,其间隐隐洒出几滴清液。 云六娘的娇吟喘息在帐里飘荡,那一刻也不知安氏中了什么邪,竟鬼使神差地将手指摸到了那里。 略带粗糙的耻毛,诱人的体香混杂着乳首残余的几滴乳汁奶香,直勾勾诱惑着安氏。 两人都是时常独守空房的女子,平日又彼此陪伴意,此刻莫名就起了欲。 “六娘……” 安氏嗓音低沉,她着魔似的缓缓分开儿媳的腿,把一根手指插进了她的穴里。 “啊……” 久未得过滋润的云六娘敏感异常,当即就爽得叫了出来,小穴更是湿得透彻。 第四十九回:长安行(下) 一切乱套只要瞬间而已。 云六娘年轻而守空房,如今被安氏一插,穴里自是火热潮湿,春液滚滚。 房内点着烛灯,安氏便瞧着六娘的阴户,翻红的小嘴儿不停吸着自己的手指。 两片花唇似乎比别人要肥大些,包着安氏的手指便不放,分外饥渴。 一滴滴的春液随着手指的进出而涌流,从穴口里汩汩的冒出来,一下就把整个私处弄得完全湿透。 生过孩子的六娘身子正丰腴,一对乳更因为哺育而似比原来大了小半圈,极是惹眼。 此番因被安氏操着,双乳自然晃动,白茫茫的乳波叫人燥热急升。 手指慢慢抽插快了些,云六娘随之仰起下巴呻吟,双手抓住床单叫道:“阿姑……不行了,啊啊……” 本就是背德之事,云六娘虽然对这抽插敏感得很,心里却也羞耻。 安氏却忽然跪坐起来,将云六娘的双腿打开缠到腰上。 “阿姑!” 云六娘大惊失色,奈何身子软着,只能任由她如此摆弄。 安氏两根手指在绽放的花唇之间抚弄,忽然夹住那可硕大的花核,狠狠捏了一下。 “啊……” 云六娘当即无力地呻吟,快感让身子饱尝欢愉的滋味。 “六娘,阿姑让你舒服起来。” 安氏望着云六娘,把两根手指猛地插进小穴,深深浅浅地干起小穴来。 “嗯嗯嗯……啊啊哈……” 湿液随着猛烈的抽插而喷出,溅湿了安氏白色的中衣,但她毫不在意,只管凶猛地肏干云六娘。 安氏转动手指,指头在不同的方向试探,找到云六娘的敏感,就狠狠地抠弄。 云六娘一头乌发披散,全身都被插得起了粉红,双腿已经合不拢了,腿心处的肏干爽得她高潮迭起。 腿心处已经一片湿泞,小穴被手指一次次的顶着抽插,很快就夹紧高潮,云六娘不禁射出一股清液,眼神迷离的瘫软下去。 安氏猛急的抽插方才停下来。 云六娘被肏得半晕过去,安氏呆呆望了她好一会儿,忽然惊慌的把掀开床帐,披着衣服就匆匆忙忙出门去了。 刚刚的情欲烧灼,似乎只是一个幻觉。 等云六娘悠悠转醒时,安氏早已不在家中。 一时糊涂,竟与夫郎的母亲共赴云雨,这简直就是荒唐至极! 云六娘因此愧疚横生,一夜都是噩梦。 可没想到第二日午后,云六娘在房中小睡时,忽然有人爬上她的床榻。 胸乳即刻遭了揉弄,云六娘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人吻住了嘴唇,塞了舌头进来搅弄。 唇很软,明显不是男子。 那香味云六娘也识得,是安氏。 “唔……” 唇舌被她搅得天翻地覆,云六娘羞耻地想推开她,安氏却松开手,在她身边侧躺下来。 “阿,阿姑?” 云六娘羞赧不已,安氏却已把她搂进怀里。 “六娘,”她轻轻地抚上云六娘的脸颊,眼里竟是异样的柔情。 云六娘心脏怦怦直跳,“阿姑,我们怎可,怎可再做这般……” “嘘……” 安氏用一根手指抵住她的嘴唇,目光灼热。 云六娘只得噤声,红着脸看着她。 “我昨日去观音寺求了一签,红鸾星动。”安氏似苦笑了一下,“许就是命吧,当初我看中你,将你挑来做儿媳……昨天又忍不住对你那样。” “阿姑……” “六娘,我想了一夜,”安氏突然握住云六娘的手,“我们女子,向来是生若浮萍,半点由不得自己,尤其是嫁人。” 她的目光已然变得炽烈,“六娘,就这一次,我们自己做主可好?” “阿姑……” 一番剖白让云六娘心神巨震,但随即竟有一种自己做主的畅快。 是否再与安氏继续这“荒唐事”,完全由她自己,而不是父母或者别人! “阿姑,我,我……” 云六娘声音发抖,望着眼前成熟风韵的女子,嘴唇张合半天竟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多少个没有夫郎在侧的日日夜夜,寂寞庭深,是安氏秉烛陪伴,安慰着自己。 云六娘再无法言语,只能仰起下巴,呆呆望着安氏那仍美貌如花的面容。 一个完全成熟的女子,年已四十的安氏,如灼盛的牡丹,依然美艳动人。 安氏也在望着她。 两人静默对视,片刻,安氏忽然翻身,将云六娘完全压在身下。 她吻上她的唇,将舌头送进她的嘴里。 “嗯……” 滚烫的舌似火般要烧尽一切,云六娘下意识地抵挡了一下,便任由安氏为所欲为。 两条小舌欢快的纠缠勾动,彼此的津液很快在唇间递送,湿了迷离的情欲。 “唔……阿姑……” “六娘,”安氏一口含住她的耳垂,低低呢喃,“以后叫我阿卯吧。” 阿卯,安氏还未出嫁时,娘家人为她取的小字,连她的夫郎都未曾叫过。 云六娘心神荡漾,忍不住抬起手臂环了安氏的脖子,轻轻唤她:“阿卯……” 安氏满足地一笑,随即解开云六娘的一来,伸手进去,把那对饱满的白丘掏出来。 “六娘真大呢,”她感慨道,“怪不得乳汁如此多,从前连我都没有这么大的乳呢。” 指尖磨着乳尖,安氏饶有兴趣地弹了弹圆润的小乳头,又捏住柔软的乳肉揉搓。 “啊……,阿卯……,”云六娘呻吟出声,“你轻些啊……好胀……” 她的乳汁本就涨得胸乳微微发疼,被安氏再一揉,瞬间压迫感急升,好像要喷出来似的。 安氏却仍一下一下地拂着云六娘的乳尖,更用指甲轻轻地往最肿胀的乳头上一抠。 “啊啊……”云六娘受不了地挺起胸,哭着喊:“阿卯不要……” 敏感的乳头被指甲轻微地刺激着,又痒又麻,更感觉要把乳汁喷出去了。 “六娘,阿姑帮你吸出来可好?” 安氏说着便低下头,用力用嘴巴一吸。 但这次她没有喝下去,而是在乳汁涌出的一刻放开,用手揉捏乳肉。 “嗯啊……” 乳头流出一小股淡黄略白的液体,安氏将这温热新鲜的乳汁慢慢舔干净,又继续吸云六娘的乳头。 反复地弄出乳汁,安氏更把一双隆起的乳揉得微微发热,不断泛起红色。 云六娘身子敏感着,仅仅是如此,下面的穴儿就已经开始湿润了。 安氏舔干净双乳上的乳汁,慢悠悠解开云六娘的亵裤,手指摸上她的穴处。 倒是已经渗出湿滑来了,安氏知她才生过孩子敏感着,便直接把中指在耻毛上蹭了蹭,染上湿润插了进去。 热情的穴壁早已迫不及待地挤过来,安氏望着黑色里红红的小嘴儿,忽然往深处重重地一捣,连干了好几下。 “呃嗯……啊啊啊……” 云六娘当即爽得瘫软,安氏瞧她的样子,又狠狠插了数下。 小穴顿时爽得喷了出来,湿泞不堪。 安氏拨着耻毛看了一会儿翕动吐水的淫穴,忽而把自己的衣服除尽,赤身裸体。 她从修长的颈上取下一串绯红的珊瑚色玉珠,缓缓地把珠子贴到云六娘的花缝上。 然后,安氏抓着珠串的两端,前后拉动。 “嗞……” 玉珠从两片稍肥厚的花唇间穿过,狠狠磨擦细缝,再撞击小花蒂。 “啊啊啊……” 无比的快感让云六娘一下叫出声,双手不禁抓住身下的衣服。 安氏不紧不慢地拉着玉珠磨蹭云六娘的阴户,曾经寂寞难耐的夜晚,她也用这串玉珠亵玩过自己的私处。 她知道怎样的力度才是最舒服的。 小穴开始抽搐,云六娘在一轮一轮的摩擦里再度被送上高潮,喷出清液。 安氏这才稍作停息,然后架开她的腿,用自己的私处对准云六娘的,坐下去。 两人的花处亲密无间,中间夹着一条珠串,安氏用手慢慢拉着珠串网上提,同时摩擦她们的私处。 “嗯啊……” 同时爽得叫出来,安氏自己也流了清液,珠串被她们湿得透透彻彻。 第五十回:疑窦 开了禁闸,随后的一切自在不言中。 陈家偌大的家院,几乎没有一处不留着她们交合的春迹。 不管是假山还是花丛,安氏和云六娘都曾肆意翻云覆雨过。 “把屁股再翘高点,嗯?” 安氏总是喜欢肏前重拍一下云六娘的美臀,让她高高地翘起来。 云六娘弓着身子翘起屁股,丰满的双乳因此而垂晃摇摆,白嫩嫩犹如两个成熟欲落的大果子。 安氏便会站在她的身侧,一面兴奋地捏着她的白乳揉搓,一面把手指插进云六娘的穴里,深深地肏干她。 每每想起,云六娘的腿心依然会忍不住湿润,然后身体腾起一股热燥。 沈静姝看见云六娘的脸颊翻起红晕,便晓得她对安氏,怕真的是情根深种。 但两人这违背纲常的关系,也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若不是因为沈静姝也和思不归有过爱恋的关系,她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淡定接受。 只不知她们能纸包住火多久?沈静姝只能暗自叹息。 “那云姐姐是要我相帮何事呢?” “哦哦,是这样的。” 听得沈静姝问话,云六娘才从回忆中醒过神,忙提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上个月,阿卯……阿姑收到一封托官驿公差捎带来的信。” 大唐疆域辽广,往来信件无非是两种方式:一是托走南闯北的商人代为捎带,二是凭关系托往来各地的官面邮差代为传递。 自长公主辅政之后,才有第三种方式:官营的驿馆,按照所寄信件的远近收取费用。 不管怎么说,能让官驿公差代为捎信,必是在官面上有几分淡薄人情的。 沈静姝思绪飞快,转瞬已有千般猜测,随即又听云六娘接着道:“那信,据阿卯告诉我的,是舅舅(对公公的称呼)和郎君从幽州寄来的。” “幽州?” 沈静姝隐隐觉察其中透着些许不同寻常,果然,云六娘随后的话让她更加疑窦丛生。 “妹妹可能不知道,陈家虽是有些脸面商贾大户,但早年并不是舅舅白手起家,而是全得益于阿卯。” “蜀郡益州,尤胜织锦,阿卯的娘家安姓,便是益州一户以织锦闻名的家族,妹妹应该听说过,赤狮凤纹蜀江锦。” 沈静姝点头,这是益州曾经进贡武皇后的织品之一,据说极为华丽,团花内织对称的展翅凤凰,排双鹿,双马等等,色彩非常艳丽夺目。 幼时她在宫内随长公主伴读,也曾有幸在一次内苑宴会上目睹过这幅名锦,确实天下无双。 “那赤狮凤纹蜀江锦便是出自阿卯的娘家……阿卯后来远嫁,带了大批的珠宝首饰,来到郓城之后,无意结识数位扬州和苏杭的绣娘,她便将织锦法加以改进,融以苏杭的精细秀美。” “陈家本来也有些经营绸锦的铺子,因为阿卯的带来的织锦法而大放异彩,后面才越做越大,积累起丰厚的家财。” 沈静姝自不晓得这些内情,此刻一听,才醒悟到陈家实际的主事人,原来是这安氏。 “那封信究竟写了何事?” “是一笔生意。” 云六娘从腰带内里的暗层取出一张小心折叠着的纸,递给沈静姝。 果然就是那封信,沈静姝轻轻展开,得到云六娘的许可后便快速地查看。 内容是催促安氏马上带着足够的银钱去往幽州,有一笔回报相当巨大的生意急用。 此外并无异常,沈静姝正自疑惑,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冷香。 虽不浓重,却自始终缭绕鼻端不散。 “贡品松烟墨?” 松烟墨,乃以松木烧烟所制,由来已久,而贡品松烟墨,则是当初高宗为讨武皇后欢心,特命人研制混合了十几种香料,可令成墨冷香幽幽,经久不散。 而成本自然是极高,所以只是皇家御用,只有亲王级别才可能拿到少许配额。 云六娘点点头,又一指那封信的下半部分,“妹妹仔细辨认,这信上所用的墨,分明是两种不同的墨。” 经她提点,沈静姝细嗅之下立刻发现,信上的墨迹,只有两字是用贡品松烟墨书写。 而这两个字,好巧不巧,便是“生意”。 沈静姝指尖轻轻捻着薄薄的信纸,再仔细看过之后,又问云六娘:“你阿姑真就凭着此信去了幽州?” 单凭一封只有寥寥数语谈及生意的书信,贸然前去幽州,未免太过轻率,也不像是一个主家娘子做的决定。 “其实……” 云六娘咬了咬嘴唇,神情一时有些含着几分幽怨的复杂。 “阿卯她是看见了信物,”云六娘低垂下目光,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竟是十分难过欲垂泪的样子。 “当初她嫁入陈家时,与夫郎交换的信物,后来也被用作求援的凭证。” 似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云六娘提醒自己现在不是计较吃味的时候,忙拭了拭眼角,又抬头看着沈静姝。 “舅舅虽然只是受着阿卯安排出门办事,但毕竟怕个万一,所以事先约定好信物,若有意外,也好求救报信。” 沈静姝点点头,随即又凝重的皱起眉。 身带信物是很多商人都会采取的方法,但主要作用还有一个,就是万一遭遇绑票,给劫匪拿着信物上门取赎金。 所以这陈家父子该不会…… 云六娘看出沈静姝所想,紧接着就告诉她:“阿卯就是觉得舅舅和我夫郎是遭了劫匪,所以才会马上带着银票前往幽州。” 说到此,眼泪忽然又涌了出来,云六娘忽地从坐床上起身,跪到沈静姝面前,再度行了大礼,叩首不起。 “阿卯自去到今日,已足足一月杳无音信,我知妹妹这次去往长安,长安距离幽州总比郓城近些,妹妹就算不便着人去打听,也好替我报案大理寺,寻找我阿姑。” 一番言辞如泣如诉,沈静姝知她必也报过郓城的县官,可估计未有音讯。 人海茫茫,又无过多的线索,找一个失踪一月的娘子,即便报案大理寺,找人也未必有结果! “姐姐,”沈静姝慌忙下床扶起云六娘,“此番进京,我一定全力替你去寻她。” 由人及己,她心中也有这么一个牵肠挂肚的女子,如此,怎可能再对云六娘毫无同情,袖手旁观? “姐姐放心,”沈静姝再次保证,“待我去到长安,一定遣派家丁前往幽州,寻找你的阿姑。” 云六娘已是泪流满面,抓着沈静姝的手臂不住哽咽。 “妹妹若能寻回我阿姑,六娘今生即便不能报答,来生也一定衔草结环,报答妹妹的大恩大德。” …… 送走云六娘之后,沈静姝独自一人在房中坐了许久。 幽州,贡品松烟墨,疑遭劫匪,一个月的杳无音信……这些看似毫无牵连的线索,在沈静姝看来,却是细思极恐。 与一般的小家碧玉不同,沈静姝不仅饱读诗书,涉猎兵史,而且入宫做过伴读。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那宫墙之内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而幽州,那是大唐一处极重要的兵家之地,外是抵御北夷众部的后防线,内是东都洛阳与西都长安的一道门户。 其本身也是重镇,幽州比之东西二都,更是夷汉两族混杂居住的要塞,各类货品与西域番物流通,极为繁盛。 如此地方,自是鱼龙混杂,更因种种因素而时常有些不大不小的骚乱。 不过这些可能致乱因素里,却有一条是那些不安分的亲王们。 自武皇后牝鸡司晨,改国号称帝,又曾大兴酷吏燕啄皇孙之后,李氏宗亲对女子执掌李唐国器的事情便怀揣了某种畏怕又不甘的矛盾心理。 有些宗亲只求偏安一隅,但有些宗亲,打的主意可就不小。 沈静姝好看的秀眉已然深深拧紧,她记得除了父亲说过的祁王……还有魏王。 魏王李桐乃是高宗早年与府内的一个侍婢所出,算来还是当今长公主的异母的兄长。 武皇后当政时,曾以雷霆手段震慑四方,尤其是对李氏宗亲,这位魏王倒战战兢兢,直到长公主辅政,许是因为长公主年纪不过花信(24左右),所以他才逐渐露出不安分的尾巴。 深深叹了口气,沈静姝胸口有些发闷。 他们沈家虽然远离朝堂,但沈均时常会从在朝的学生那里收到许多信息,沈静姝因此也知道一些内情。 魏王李桐,与那祁王一样,都是狼子野心,但他比祁王要更老练狡猾。 可长公主对他似乎置若罔闻,听之任之。 魏王的属地距离幽州不远,联想到安氏娘子的失踪,沈静姝只觉一股凉气浸透。 心中未免被担忧占据,沈静姝瞬间感到呼吸都有些不畅。 悄然攥紧了手心,沈静姝不由自主地想:衿儿,我该怎么帮你? 第五十一回:暗流涌 月朗星稀,长安。 已是夜深,紧邻皇城的永兴坊内,四五个巡逻的铺兵一字纵队,为首乃是一个高鼻阔眼的胡人。 他手提着一盏烛火摇曳的灯笼,虎目圆瞪,耳听八方,仔细留意周围的每一丝动静,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其余铺兵也皆是小心谨慎,只因这永安坊内,住的历来是朝廷的官政要员。 烛光照亮的前方,隐隐显出一座府院高阔的门户,那从前是一代名臣魏征的府邸。 不过现在,它已被大刀阔斧的修缮改造,叫长公主赐给当朝女相苏逸做了府邸。 此时,寝房之内。 纱帐低垂,隐约透出两道交缠的雪白身影。 轻轻的娇喘此起彼伏,床榻突然咚的一声轻响,带着帘帐微微震颤摇摆。 一丝春情趁机从缝隙内溜了出来。 “衔蝉,你轻……轻些啊~ ” 莹白的腰段紧致有力,侧处隐隐浮着两线美妙的轮廓,乃是习武女子独有的曲线。 平坦的小腹不住绷紧起伏,白秋水向后高高仰着下巴,嫣红的双唇微启,溢出一声声难耐的呻吟。 她的手臂正轻轻抓着压着自己那人的纤瘦肩膀,指甲稍稍陷入对方光滑的肌肤,留下点点浅淡却暧昧的痕迹。 “啊哈,啊~ ” 一对胸乳在暗淡中散发着令人痴迷的幽香和隐隐的光泽,白秋水突然感觉那根进出自己穴处的手指往深处顶了一下,正正撞在某个敏感上。 呼吸变得更加急促,白秋水被身上的女子肏得软瘫,小穴深处一阵阵抽搐,马上要泄出大股的洪流。 可抽插的手指在此时减慢了。 “想被干得深一点吗?” 苏逸幽幽的声音响起,她饶有兴趣地观察身下这想要高潮却又被止在半路的美人儿,缓缓抽出了手指。 浸透春水的指尖轻盈地抚上肌肤,苏逸缓慢地研磨着白秋水紧张的小腹,勾着她的耻毛玩弄。 “嗯~ ” 痒痒酥酥的感觉分外折磨敏感的神经,仅仅是被这么碰着,白秋水的呼吸便又再急促了几分。 “衔蝉~ ,我怕痒,”白秋水无力地伸手想去推苏逸,“你别摸了……” 苏逸不以为意,继续用指尖轻轻地挠她的小腹,偶尔拂一把那期间凸起的小核。 “小满,”她低哑的声音分明充满了蛊惑,“想我插你么?” 手掌忽然压在白秋水的小腹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插进你的最深处去~ ” 方才的那番抽送肏干本已经足够勾起情欲,此刻,小腹还敏感地紧绷着,被苏逸一按,顿时有种不得释放的膨胀感。 好想泄出来啊…… 忽然,小穴似乎被什么东西抵住,接着滑进一个温凉的硬物,圆圆鼓鼓地将小穴牢牢塞堵住。 “嗯……衔蝉~ ” 白秋水不知道她到底又给自己用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地就想合拢夹紧双腿。 “别动!” 苏逸一把按住白秋水的腰胯,顺道将右手伸到她的腿间,阻止她合拢腿。 “乖,这是待会儿让我好好插你东西,”苏逸摸了一把白秋水的小唇,让它们分的更开一点,便于把东西塞进去。 白秋水无奈,只能岔开腿受着,同时身体也被刺激的生热。 房内并不是漆黑不见五指,今夜月色甚好,凉白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影影绰绰,很有一番诗意。 苏逸便借着这微光,慢慢地调整插进白秋水穴内的器具。 这乃是一件椭圆的玉器,来自于西域贵族,专用于房事调教。 上好的玉石细细打磨成椭圆,内里镂空,放入一种据说会受热跳动的小银珠。 将此物沾满玉泉润滑,塞入女子丹穴,里面的小银珠受到穴肉的热气,自会弹跳震颤,妙不可言。 苏逸双指分着花唇,眼看那物已被饥渴流水的小嘴儿一点点吞下去,便绕起玉器尾端的红线,准备抽插肏干白秋水。 “嗯,嗯……” 白秋水迷茫的眼睛盯着帘帐顶上垂挂的流苏,敏感的穴道感觉着一寸寸推入深处的器物,穴肉越咬越紧。 慢慢地,推进深处的那东西……竟然在隐隐震动? 似乎还有增强之势,白秋水不由害怕,紧张地夹住臀肉,小穴死死咬住,仿佛想要这羞耻的震动停下来。 “衔蝉,这是……什么?嗯嗯……啊~ ” 苏逸已经开始往外拉动玉器,让震颤更深地刺激穴肉。 清黏的湿水随之流泻出来,苏逸看得心热,不免要低头舔着品尝上一些。 “小满别怕,放松些就好。” 手指突然猛地一拉,几乎将整个玉器都扯了出来,猝不及防的穴肉还来不及吐出它,也被带着翻出些许。 娇艳无比,苏逸抵住玉器的尾部,迎着被干出来的穴肉,又把它推插回去。 “哈……啊啊啊~ ” 震颤叫整个花穴里头酥麻一片,白秋水不禁抓紧身下的锦被,挺起小腹叫了出来。 苏逸瞧着她被肏得欲仙欲死的娇媚模样,甚是欢喜爱怜,正要故技重施再行抽插,突然听见府中仆役的声音从外传来。 “阿郎(唐朝时下人对主人的称呼,似乎也会叫主人或家主),太平公主来了。” 声音很低,透着恭顺和担虑,这仆役也怕自己的通报扰了主人的清梦,虽说苏逸对他们并不苛责,但难免忧心不妥。 其实他也不愿意深夜还要通报的,只是这来客实在怠慢不得。 苏逸正在兴头上,突然被打扰,自然略感不悦,然而这也没办法。 “我知道了,”她压抑着回答,“你先下去吧,请公主先到偏花厅小坐,我即刻更衣。” “是。” 仆役得令去了,苏逸这才长长叹了口气。 “衔蝉,”白秋水忍着撑起一点身子,娇软无力地问她:“太平公主她怎会……唔~ ” 话音未落便被吻住,苏逸一下拉出那玉器,换成自己的手指,插进汪汪的丹穴里。 瞬间十数下的猛干,白秋水浑身一颤,跟着高潮洪泄。 小舌还被苏逸缠着舔吻了好几下,末了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把软瘫的人儿轻轻地放回榻上。 “你不用起身,”苏逸吻吻她的额,眼神温柔,“我去去就回。” “别!” 白秋水不顾还软着,立刻抓了苏逸的手,急道:“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便要翻身起来,苏逸本想再劝,可见她气势汹汹,便也只能作罢。 贴身的女婢送进衣物和热汤,苏逸和白秋水略微清理之后,换上衣服,出门前去会客的厢房。 偏花厅内,灯烛明亮,太平公主半卧坐床,一只白嫩的藕臂斜搭木栻(一种放在坐床上供人小憩的用具)倚靠着身子,已等候了快有半柱香。 夤夜暗访,便是避人耳目,因此她并未着平日里艳丽的宫装,只穿了身褐色胡服,外头罩一件黑色的斗篷。 等人等得无聊,太平公主闲闲地拿着手里的小瓷杯,细数上头装饰的花纹。 忽听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跟着苏逸疾步走入厅内,跪拜行礼。 “臣来迟,还请公主见谅。” 苏逸身后跟随的白秋水亦跪地行礼。 “起来吧。” 第五十二回:棋局布 太平公主慢悠悠搁下手里的小瓷杯,秋眸流转,轻佻地扫了一眼苏逸和白秋水。 唇角微微上勾,她别有深意地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倒是本宫打扰了苏相的好事。” 颇有些调戏的口气,苏逸却全当不知,直起腰就势跪坐,公事公办地询问太平公主来意。 完全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刻板规矩,倒把太平公主逗笑了。 “我说苏郎,当着本宫的面,就别是这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了~ ” 太平公主轻轻笑着,言语极是戏佻,只见她又侧了侧身子,左手肘弯支着木栻,右手伸出竟是要去挑苏逸的下巴。 苏逸见状,下意识地便向后一仰头。 “呵呵……” 太平公主其实纯粹是逗弄一下苏逸,并未真想去挑她下巴,何况也没这么近的距离。 “苏郎可真是不经逗呢,”她顽皮地眨动一双灵动的水眸,看向白秋水。 只见白秋水紧咬下唇,双眸隐忍地盯住太平公主,垂在身侧的右手攥着拳头,全身都绷得僵直,似乎随时可能跳起来袭击。 太平公主斜斜倚着木栻,小臂交叠,一双风流眼更加媚意横生。 “苏郎……,”她的声音越是娇媚,含羞带嗔只怕能将人的骨头都酥尽了,“瞧你家这俏生生的小侍卫急的,怕不是要与我拼命了。” 太平公主连白秋水也要逗弄一番,苏逸不禁无奈,但也只能一拱手,道:“公主见谅。” 当朝的巾帼女相如此吃瘪,太平公主不由是噗嗤一下笑出声。 “哎哟,苏郎,亏你还是我阿姐的前驸马呢,就这胆量。” 似乎这样逗趣当朝内史和她那别别扭扭的小侍卫,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 唉……苏逸只能在心中发出一声暗叹。 高宗与武皇后相伴多年,武皇后生下的仅有两位公主,一位是当今辅政的安定公主李衿,另一位就是眼前的太平。 两位公主虽然同母同父,但两人从性格到相貌却几乎天差地别。 李衿自然美貌冠绝,但眉眼轮廓极肖武后,峨眉高耸,黑眸幽邃而暗含锋芒,行事作风最是深沉难以捉摸,凡事从不露声色。 太平公主却更多遗传了风流的高宗,眉眼间更多柔美,朱唇小口媚态天成,又因聪颖可人而得尽宠爱,性子甚为任性娇蛮。 所以当下挑逗朝廷重臣这样的事,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寻常的游戏。 眼下,太平公主足足花枝乱颤好一会儿才消停,等她缓过气来,才又问苏逸:“你可有我阿姐的消息了?她何时才能回来?” “这个,”苏逸又一拱手,“公主,殿下的行踪向来只有她……” “好了好了,”太平公主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就别跟我说这些敷衍的了,我还能不知道么,阿姐是去找那傻呆呆的沈才女了。” 顿了顿,她又自言自语:“不过阿姐也真是,那傻呆呆的才女有什么好,还能让她忙里偷闲,放着大事当前跑出去……” 苏逸无语,只好微微低垂目光,等着这位跳脱的太平公主自己发完牢骚。 如此待了片刻,太平公主终于想起来正事,神情一敛,道:“近来有几个老臣盯得紧,我看圣人私自外出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了。” 苏逸凝眉,暗自算了一下那些人的脚程。 “瞒不了也不要紧,反正幽州……我猜那位,可比我们要紧张多了。” 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无需再多言。 太平公主的视线在苏逸清秀俊气的脸庞上逗留许久,末了,还是很习惯性地调戏:“苏郎这幅好皮相,天下不知多少人想自荐做那鸳鸯交颈的枕边人,嗯?” 说着又把视线飘过去看着白秋水,饶有兴味地欣赏她咬紧嘴唇隐忍着吃醋的模样。 苏逸当然也察觉到了,于是忙挪了挪身子,稍稍挡了挡太平公主的目光。 “公主,时辰已经不早,该回宫了。” 太平公主挑了挑眉,神情戏谑地望向苏逸。 片刻,她才懒散散地坐起来,稍掀起裙摆,露出一小段光洁如玉的一足踝,以及足上暗线云纹的圆头丝面履。 苏逸适时的低垂下头,别开视线,非礼勿视。 丝面履轻盈地落在地上,太平公主步下坐床,慢悠悠地站起身。 “好吧,本宫也乏了,”她重新系好斗篷,“就不打扰苏郎了。” 苏逸也站起身,拱手前推,弯腰揖礼。 “臣恭送公主。” 太平公主径直出门,随即消失在夜色当中。 “衔蝉。” 待人公主走远了,白秋水才有些不满地埋怨:“公主她……经常这样吗?” 苏逸立刻明白是指调戏自己的事情,赶紧哄她:“公主的性子跟长公主殿下不一样,你别放心上。” 白秋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撇过脸,喃喃道:“那还是长公主殿下好。” 苏逸愣了愣,随即忽然伸手把白秋水重重揽进怀里。 “你刚刚说谁好?” “……” 突然挨得这么近,白秋水的脸顿时红了。 “你,你好。” …… 凉州。 作为辖治河西道与陇右道的边陲重镇之一,凉州乃是西御吐蕃的一处门户。 与位置还要靠后,距离京都更加接近的幽州不同,凉州正落在前朝遗存的一段抵御外族的长城与某条无名河的交汇上。 河道正正穿城而入,城内是靠着河水建起的方正市坊,土墙夯实,驼队往来。 城外是一望无际黄沙,壮阔辽远,若沿贺兰山再往北行,便是突厥众部。 此刻正值日头最烈的午时,凉州城内人烟稀少,街道清净。 突然,一道影子掠过众多市坊灰蒙蒙的屋顶,迎着天际那一轮白日,向城外急速飞去。 “啁——” 一声啸远的鹰唳击破这午时的寂静,在空远的大漠之上久久回荡。 远远地,一行人正骑马而行。 打头是一匹高俊的汗血宝马,四肢细长健壮,马蹄有力,每一次的向前踏落都能扬起阵阵细微的尘土。 马上骑着一人,戴着一顶遮沙的帷帽。 素白的圆领窄袖袍,长垂的衣摆微微染上了些沙尘的淡黄,骑马的人脊背挺得很直,但身形明显要比跟随的两人单薄纤瘦。 明显是个女子。 正是思不归。 “殿下,”右后方的韩七指着前头一点闪动的黑影,“那是不是一个人?” 思不归闻言勒马,轻轻掀开帷帽的薄纱,眯眼看向前方。 一小个略细长,正在急速靠近的黑点,思不归仔细辨认一会儿,笑道:“是她来了。” 不消一炷香,那移动的黑影便渐渐变大,直到现出一个人策马疾驰的身影。 神俊的马儿扬蹄嘶鸣,马背上身着绛紫胡服的女子持缰勒马,停在前方数十步的距离。 墨发高束,女子身姿利落潇洒,英气逼人。 人还未十分近前,韩七和老九已率先拱手抱拳,微微低头,双臂前推恭敬行礼。 “顾将军。” 顾少棠也朝二人抱拳回礼,随即一夹马腹,拉动缰绳行到思不归身边。 “灼华,”思不归取下帷帽,“许久不见了。” 没有别的朝臣,两人之间便不再多拘礼。 顾少棠也冲她笑笑,唤道:“不归。” 彼此无需多言,顾少棠随即一转马头,当先朝着凉州城的方向奔去。 思不归一拉缰绳,打马跟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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